全球氣候行動三管齊下

編按:9月20日,全球超過140個國家舉行了氣候變化抗議。數百萬工人和學生罷工罷課,走上街頭,要求各國政府立即採取行動應對氣候變化。在澳大利亞,也有三十萬人參與了抗議。社會主義者認為,阻止氣候變化,需要構建一場群眾運動,而其中工人階級的角色更是必不可少。

原文

譯:蛇夫

“趕快有所作為,否則我們就要行動!”世界各地抗議學生都打出了這個標語。 但如何實踐這一口號?答案是,我們要構建一場群眾運動來實現“阻止氣候變化的系統性改變”。

運動需要設定兩個目標。首先是要讓權貴感到恐懼。宣揚維持現狀者(比如媒體和政治家)對氣候環保活躍分子的攻擊將反映出這種恐懼:“他們都是‘極端分子’,想要‘破壞現有的社會秩序和自由民主’!”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我們還必須實現另一個目標:激勵越來越多的人進行更激進、更堅定的抗議。大規模示威和罷工是無可替代的。但運動不是光靠空口宣佈就能出現的,必須有人去構建。正如聯合國大樓外面抗議的年輕人最近高呼的一個口號:“不要光看著我們,快來加入我們!”

瑞典學生格蕾塔·桑伯格(Greta Thunberg)發起的針對氣候變化的罷課顯示了人們團結起來反對當權者所能造成的影響。只需看看他們的遊行,就能感受到這種體驗帶給他們的力量。就像所有公民抗命和集體抗議一樣,它能讓保護體制的鎮壓鎧甲產生裂隙。

通過違抗那些和斯科特•莫里森(Scott Morrison,澳大利亞現任總理)站在一邊的校長們,學生們學到了資本主義教育體系永遠不會教的課程:違抗那些在非理性體系中行使權威的人並不會破壞民主,而是會使其得到加強。

集體行動所產生的力量感,會推開我們作為個體所經歷的無力感。這種經歷是歷史上所有反對暴政和壓迫的著名運動的核心所在,也是所有贏得改革的社會行動的核心所在。

抗爭使人改變,也改變人們對社會力量的看法。

一處公共空間,之前你身處其中或經過時與陌生人的交流可能僅是一個眼神或微笑,但一場抗議會將其改變——現在這處空間是屬於我們的。其他人在附近聚集,考慮是否加入,是否走上馬路遊行。抗議者會喊出口號:“這是誰的街道?這是我們的街道!”

示威實際上是一種“人民大會”:人們可以在這裡辯論、討論和加強集體意志;示威也可以促進團結;為被壓迫者爭取權利的活動分子可以向他人揭露種種不公。不論是大型還是小型抗議,你都能看到人們簽署請願書,聚在有關各種議題的街站周圍,閱讀傳單,購買證實並挑戰我們腦中想法的激進報刊。正如著名藝術評論家和小說家約翰·伯傑(John Berger)在1968年抗議運動鼎盛時期所說的:

“大規模示威有別于其他人群,因為它通過在公共場所聚集來發揮其功能……它是僅僅通過聚集就帶有挑戰性的大會……[示威者]通過示威表現出了更大的自由和獨立性——更大的創造力……比他們個人或集體在日常生活中所能發揮出的更大。通過日常努力,他們只能調整境遇;而通過示威,他們卻可以象徵性地反對境遇本身的存在。”

體面人痛恨“公民抗命”。但是,大多數示威無論大小都會涉及實際或潛在的公民抗命。罷工的公民抗命程度並不低於佔領公司總部或有計劃地在公共場所反抗員警。

所有這些行動都會引發如下問題:誰的民主?誰的秩序?抗議者會向他人發出請求:這些法律和秩序鞏固了正在摧毀我們世界的人的力量,讓我們一起來將其破除吧。破壞法律和秩序,可以使人感到對境遇有所控制。也就是說,這是一場值得冒險的運動。搖擺者則面臨這樣的詰問:你是站在哪一邊?

示威會讓政府進退兩難。如果員警容許示威隱含的力量得以表達,那麼抗議可以影響民主的這種幻想就會刺激運動進一步壯大,進而對權威構成越來越大的威脅。 另一方面,如果員警攻擊示威者或政府宣佈其非法,那麼就可能刺激運動變得更加堅定和激進。資本主義民主的專制性質也會暴露出來。即使政府採取最“寬容”的立場,員警不可避免的到場也代表了藏在陰影之下的國家暴力。

通過與國家機器的交鋒,抗議者可以學到政治藝術的重要一課:我們什麼時候應該對抗權力?什麼時候則應該讓步?評估支持者的決心和經驗,員警的意圖,公眾支援的程度——都需要在鬥爭中學習。

罷工終究是最有力的抗議。它挑戰資本家剝削我們、統治我們、賺取利潤的權利——這些是資本主義的基礎。因此,罷工的鼓舞力量非常之高,比其他抗議活動更能感染他人,並且更有可能激發出新的、富有創造性的組織方式。罷工工人大規模示威不僅具有象徵性力量,也具有實際力量。它能顯示出有多少人正在組織起來反抗我們的統治者。

工人已經忍受了四十年的新自由主義攻擊。工會因領導人的失敗和錯誤政策而遭到削弱。罷工要擔心迫害和旨在削弱工會的罰款。但總有工人會勇於挑戰,跨越自身和媒體上抗議者形象之間的鴻溝。如果有一場激進運動,既支持每個被壓迫的群體,也反對對民主和工會權利的攻擊,那麼在適當的情況下,它就會激發工人加入進來。

我們沒有構建群眾運動的範本。停工、小規模抗議、公民抗命、大規模示威、佔領公共場所和罷工都是抗議運動的武器。政治藝術的另一個重要方面是學習如何通過連結各方來建立強大的運動——這會將恐懼植入剝削者心中,因為運動的規模和行動會印證詩人珀西·比斯謝·雪萊(Percy Bysshe Shelley)的名句:“我們人多勢眾,他們少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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